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浣熊并未转身离场,而是在原地顿了许久。它乱糟糟头发下的竖瞳似是黯淡了几分,但仍旧盯着众人,暗金色的瞳孔下流转着异人们迷茫的剪影。

“X年前,我的名字本该被镌刻在科学院首席席位的牌匾上,享受着优渥的待遇”,他的声音低沉而短促,裹挟着浣熊独有的咕噜声:“瞧瞧这艘将要载我们远航的星舰,它的反应堆模型本该诞生于我的实验室——用这双如今被他们成为‘兽爪’的手!”厄尔堤蓬松的尾巴重重拍打向地面,浣熊的黑眼圈在幽蓝光线下愈加深邃。他弓起背部,将布满灰色斑纹的爪子伸向人群。

台下的异人们陷入一片死寂,无数双异化的瞳孔收缩成细线,空气中只能察觉到少数异人喉间滚出的低沉共鸣声。

“当我发觉自己的异变时,昔日那些为我鼓掌的同僚,正筹划着如何将我作为绝佳的实验对象”他忽地扯开自己的上衣,露出皮毛下一道交错纵横的缝合线。托比感觉后排传来一阵利爪抓挠地面的声响,下意识绷紧了身体。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信息素,它们交织混合着,让托比恍惚间回到了在阁楼的日子,旧日眼中隐忍的怒火似乎要跨越时空,在这一刻倾泻而出。

“他们抢走了我的实验室,将我的论文塞进碎纸机,现在又要企图把我们逐出地球”,厄尔堤轻轻敲击自己的太阳穴,露出一个自信而又偏执的笑容,带着颤抖的尖声继续说道:“可是他们漏掉了,他们忘记了我脑袋里这根记忆突触是夺不走的——真正的智慧在这里。”

“今夜站在这里的诸位不是流亡者!是以血肉为筹码,从神明赌桌上抢来星河入场券的——新人类!至于过往由苦难和得失构成的囚笼......”,厄尔堤舔了舔他有些干裂的爪垫:“正好用来磨尖我们撕碎命运的牙。”

兽群的嘶吼声震碎了穹顶的钠光灯,万千火光从瞳孔中燃起。托比本想用一场怒吼平息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,却被身旁一声微不可察的抽噎给打断了。黑犬埋着头目光呆滞,不知正想着些什么;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与周围异人眼神中的怒火格格不入。博森正随着众人一起振臂高呼,但是眼神却时不时的往他们两人身上瞟。

厄尔堤将指尖竖起,做了个噤声的手势:“让我们握紧同胞的爪牙,去银河尽头建立我们的法典......”